中国玻璃厂工人王伟(音译)的收入在过去10年几乎增长了两倍。两位数的年度薪资涨幅已推动中国的平均薪资水平超过拉美国家。
但33岁的王伟发现现在薪资上涨放缓。他是中国2.8亿多流动工作的农民工群体中的一员。
正在昆山一家饭馆吃着牛肉面的王伟说:“我现在的月工资与去年大致持平,大约有5000元人民币(合760美元)。”位于中国东部的昆山是一个工业枢纽。
官方统计数据表明,王伟的经历越来越常见。“农民工”的平均名义薪资涨幅去年降至7%以下——农民工是指那些户口在农村,但背井离乡前往城市打工的人群——而消费者价格指数上涨2%。中国城市里的工人们也发现,随着整体经济增长下降至25年来最低水平,他们的薪资涨速放缓。
但与金融危机过后逾20%的上涨相比,农民工薪资的下降更为引人注目。
当初,中国政府出台了庞大的刺激方案,并激进地上调了最低薪资标准,这推升了薪资水平,也促使制造商考虑将生产迁往劳动力成本较低的国家。
2015年出口下降令人更加担忧中国可能丧失其竞争优势,最终迫使当局逆转政策。
在中国广东省管理着一家服装厂的格哈德•弗拉茨(Gerhard Flatz)表示:“中国政府前些年推动薪资上涨。然后当出口放缓的时候,政府不再上调最低薪资标准。”
今年,中国只有5个地区截止6月上调了最低工资标准,而2015年同期有27个地区上调标准。去年平均薪资涨幅从2011年的逾20%下降至6%左右。
国际劳工组织(ILO)中国办公室主任蒂姆•德梅耶尔(Tim De Meyer)赞同这种说法,他说,最有可能导致薪资上涨放缓的原因是政策改变。
德梅耶尔表示:“由于农民工往往集中在劳动力市场的低技能领域,在劳动力市场上的影响力较低,因此他们的薪资水平更容易由官方最低工资标准决定。”
当政府刺激计划的效果开始消退的时候——刺激资金被输送至房地产和基础设施——薪资上涨也开始放缓。制造业未能填补就业缺口,官方PMI指数表明,自2012年以来招聘需求几乎每个月都在收缩。
昆山招牌代理程伟(音译)表示:“这里的企业没有真的扩大招聘。”他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后面,旁边是台资的富士康(Foxconn)等制造商的招聘广告牌。
如今,新的招聘职位往往是在服务领域——去年近47%的农民工就职于服务领域,远高于2011年33%的比例——但这些职位的薪资一般低于制造业。
即便如此,一些较年轻的农民工选择服务业岗位,因为这些工作被认为没有那么大的压力。在一家手机店工作的23岁的柳宁(音译)说:“我过去在工厂挣得多一些,但这里的工作更轻松。”
咨询公司龙洲经讯(GK Dragonomics)的分析师Ernan Cui在最近一份报告中写道:“如今中国劳动力市场的真正问题不是失去多少就业岗位,而是创造的就业岗位的质量。大多数新的就业岗位是在小企业或者自雇,因此薪资水平较低,而且没什么保障。”
香港理工大学(Hong Kong Polytechnic University)劳工专家陈慧玲(Jenny Chan)表示,旨在增强工人保护的政策逆转,也削弱了农民工的议价能力。企业越来越多地使用薪酬微薄的实习生,这让工人们很难要求涨薪,同时对工人维权的打压形成了吓阻罢工的“政治气氛”。
在昆山的招聘机构,众多求职者只能找到“临时工作”——这意味着没有签订劳动合同的工作。中国近三分之二的农民工没有签订劳动合同,这让他们没有资格获得额外福利。国际劳工组织的德梅耶尔表示:“这一数字似乎在悄悄攀升。”
来自甘肃的年轻农民工李宏(音译)表示,他现在在一家食品厂上班,每个月大约挣3000元人民币,9小时倒班制。他骑着自行车来到招聘机构寻找更高薪水的工作。但在简短询问之后,他失望地离开了。他说:“找工作容易,但找到一份好工作很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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