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认识许多在各行各业打拼的公司职员,他们每人累积的航空里程,都比英国一栋普通住宅值钱,即超过了23.5万英镑。其中一位已经不记得自己最近一次花钱买机票是什么时候。这些人都不是每年能飞一百万英里的金融大神。他们主要是些领薪水的专业人士,需要穿梭各地为客户服务。
他们出差时,也会累积酒店积分,就像累积的航空里程那样,这些积分是在雇主的账单下发生的,但由他们获得。有人说他的一位同事,由于长期入住一家位于亚洲的大酒店,目前已在某连锁酒店集团累积了约200万分。
在伦敦、纽约、多伦多、新加坡、香港,或任何一个繁华的世界大都市的中心区,都有一些极尽奢华但没什么特色的餐厅。随便哪家都有一些公费开销,通常是为银行、律所和咨询公司吸引和保留客户而发生的费用。
是的,媒体有自己的补贴文化,政客们也是,外交官们亦然。但全球最大的那些跨国企业其消费水平却完全在另一个层面上。航空公司竞相投他们所好,一旦达成了一项交易,员工就会得到大把好处。有一次,我的一个朋友得到了一张法国航空(Air France)的金卡,而他从没坐过法航的飞机。
新时代城邦的奥秘在于,它在依靠他人的资金运作。有一类工作者,可以凭借里程、积分、公费及其他补助,过着他们的收入水平(由他们的薪资决定)支撑不起的生活。有一类餐厅、酒吧、酒店和航空公司,没有了这些五花八门的间接收入,就没法维持现在这般景象。
说起这些城市,就会提到一个词:“后现代”。在这些城市,没有什么被认为是一成不变或神圣的。它们允许自己被外来者改造。这些城市孕育了一个说英语的“打飞的”阶层,这些人觉得他们在十来个世界大都市过得比在自己老家还自在。对了,没什么比收入和支出脱节更“后现代”。在商务舱候机室或大城市的餐厅里,人们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失重感——他们自在地享受着,账单被转给了一些不知名的第三方。
这一奥秘未必是肮脏的。它并未超出法律允许的范畴,英国《反贿赂法案》(Bribery Act)和美国《萨班斯•奥克斯利法案》(Sarbanes-Oxley Act)已经收紧了相关法律条款。即便有受害者,也没有哪一方特别值得同情。股东们也许值得同情,但上述支出往往是他们做生意的实际成本。实际上,它们是员工薪酬待遇的一部分。
无论如何,这个系统的公正性可能不如它的规模更有趣。它令这些城市很容易受到企业文化改变的影响。如果公司限制员工的福利——比如不让员工个人积攒里程和积分——一部分娱乐经济就会萎缩。一位朋友看到他们公司在一家餐馆12个月的开销。金额有七位数。
不仅如此,城市内部的权力平衡也会由企业向奢华无度的店铺倾斜。这种补贴文化导致资源被过度分配到昂贵但平庸的城市娱乐设施上:样板化的餐厅、五星级连锁酒店、便利的城市中心。
这跟什么先天的庸俗没太大关系,毕竟,如果你的客户对达尔斯顿(Dalston)新开的塞尔维亚-智利风格的地下酒吧不感兴趣,你就该理智地避开这种地方。周日的晚上,骑士桥(Knightsbridge)这样的地方是个折中的选择。
与此同时,城市中那些不落俗套的地方也会一如既往地存在。它们已经吸引了自掏腰包的顾客。真正脆弱的是表面光鲜的城市中心,这里很多场所的价格往往都超出了品质,或至少与想象不符。在企业重新崇尚起节俭的时期,伦敦东区或许会比梅菲尔区(Mayfair)或者其他任何一个依靠闲钱维持浮华的地方更有生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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